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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詩經》中衛(wèi)康叔家族的六位女詩人

瀏覽: 次 日期:2012-10-26
 

    據漢代毛亨《毛詩故訓傳》和宋代朱熹《詩集傳》記載,《詩經》中收有衛(wèi)康叔家族六位女詩人的詩。她們的詩,分別保存在《邶風》、《鄘風》、《衛(wèi)風》之中。

   在《詩經》十五國風中,有《邶》之風19首,《鄘》之風10首,《衛(wèi)》之風10首,計39首,占十五國風的近四分之一。這39首詩在中國古代文學史、古代文化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?!囤L》、《鄘風》、《衛(wèi)風》都是衛(wèi)國詩歌,研究衛(wèi)國歷史、衛(wèi)國文化,這39首詩當然是極為重要的資料?!缎l(wèi)風》在周代就得到了時人高度的評價。據《左傳·襄公二十九年》:“吳公子季札來聘······請觀于周樂。使工為之歌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,曰:‘美哉!始基之矣,猶未也,勤而不怨矣。’為之歌《邶》、《鄘》、《衛(wèi)》,曰:‘美哉,淵乎!憂而不困者也。吾聞衛(wèi)康叔、武公之德如是,是其衛(wèi)風乎?’”毛亨傳:“淵,深也。亡國之音哀以思,其民困。衛(wèi)康叔、武公德化深遠,雖遭宣公淫亂,懿公滅亡,民猶秉義而不為困。”季札肯定衛(wèi)國詩歌內容深厚,思想深刻,又指出衛(wèi)國雖然遭受多次大的變故,即使在困境之中,民心始終沒失,原因在于衛(wèi)康叔、衛(wèi)武公德政教化影響深遠。

    衛(wèi)國詩歌為什么還包含《邶》風和《鄘》風呢?因為《詩經》雖然把這39首詩分成了《邶》、《鄘》、《衛(wèi)》三部分,但實際上它們是一個統(tǒng)一的整體——都是出自衛(wèi)國。毛亨、孔穎達就清楚地回答了同是衛(wèi)國詩歌,為什么要分為邶、鄘、衛(wèi)三部分的問題。

《詩經·邶鄘衛(wèi)譜》:“邶、鄘、衛(wèi),商紂畿內方千里之地。其封域在《禹貢·冀州》太行之東,北踰衡漳,東及兗州桑土之野。周武王伐紂,以其京師封紂子武庚為殷后,三分其地為三監(jiān),使管叔、蔡叔、霍叔尹而教之,以監(jiān)殷民。自紂域之北謂之邶,南謂之鄘,東謂之衛(wèi)。武王既喪,管叔及其群弟見周公將攝政,乃流言于國曰:‘公將不利于孺子’。成王既黜殷命,殺武庚,更于此三國建諸侯,以殷余民封康叔于衛(wèi),使為之長。……《地理志》曰:‘武王崩,三監(jiān)叛,周公誅之,更以其地封弟康叔,號曰孟侯。遷邶、鄘之民於洛邑,故邶、鄘、衛(wèi)三國之詩,相與同風’。”既然三地都在衛(wèi)國邦域之內,又相與同風,為什么在《詩經》中出現時,要分為《邶》、《鄘》、《衛(wèi)》三部分呢?《詩經·邶鄘衛(wèi)譜》也回答了這個問題:“并邶、鄘分為三國,鄭并十邑不分之者,以鄭在西都十邑之中無鄭名,又皆國小,土風不異,不似邶、鄘之地大于衛(wèi)國,又先有衛(wèi)名,故分三也。雖分從邶、鄘,其實衛(wèi)也。故序每篇言衛(wèi),明是衛(wèi)詩,猶唐實是晉,故序亦每篇言晉也。”孔穎達十分具體地回答了衛(wèi)國詩歌在《詩經》中一分為三的原因:因邶、鄘二地地域廣大,“三監(jiān)”時就有了邶、鄘、衛(wèi)的劃分,可見這種劃分是沿襲下來的。

綜上所述,我們在研究先秦衛(wèi)國詩歌的時候,既要注意《邶風》、《鄘風》、《衛(wèi)風》因產生的具體地域不同而形成的差異,又要把《邶風》、《鄘風》、《衛(wèi)風》當成一個統(tǒng)一的整體研究,因為它們都是當時衛(wèi)國的詩歌,顯示了以淇水、沬邑為大背景共有的特性。因此,我們在后面的行文中在提到衛(wèi)國詩歌的時候,會籠統(tǒng)地用衛(wèi)風來稱呼它。而《詩經》時代衛(wèi)康叔家族中六位女詩人的詩,就恰巧分布于《邶》、《鄘》、《衛(wèi)》三風之中?!囤L》、《鄘風》、《衛(wèi)風》所收的39首詩,除了它們的文學價值、審美價值、文化價值之外,還可以起到“詩以證史”的作用,也是研究衛(wèi)國歷史和康姓家族史的重要史料。 還有一點要注意的是,和《詩經》中大多數詩篇都屬于集體歌詠或不知作者姓名不同的是,按先賢的考證,這39首詩中有不少詩篇屬于個人創(chuàng)作,是有具體作者的。特別是其中康叔家族中的六位女性作者,更是先秦文學史和文化史上令人矚目的。據《衛(wèi)風·河廣》 宋朱熹集傳:“衛(wèi)有婦人之詩,自共姜至于(宋)襄公之母六人焉,皆止于禮義,而不敢過焉。夫以衛(wèi)之政教淫僻,風俗傷敗,然而女子乃有知禮而畏義如此者,則以先王之化猶存焉故也。”對這六位女作者的記載,清代阮元《十三經注疏》中保存的漢唐人的解釋和朱熹在《詩集傳》中的解釋也是一致的。

當時衛(wèi)康叔家族中,第一位有詩歌傳世的女作家是共姜。《鄘風·柏舟》 漢代鄭玄序:“《柏舟》,共姜自誓也。衛(wèi)世子共伯蚤(同早)死,其妻守義,父母欲奪(強迫其改變志向)而嫁之,誓而弗許,故作是(同此)詩以絕之(指斷絕父母強迫自己改嫁的念頭)。”孔穎達疏引《喪服傳》曰:“夫死,妻稚,子幼,子無大功之親,妻得與之適人,是于禮得嫁,但不如不嫁為善······故夫死不嫁,是夫妻之義也。”按照當時的禮制,丈夫死了,妻子年輕,兒子幼小,兒子又沒有非常近的親屬,作妻子的可以再嫁,但再嫁不如不嫁。不嫁是夫妻之間的恩義。由于共伯屬于蚤死,共姜當然也很年輕,經傳中亦不見其有子的記載,按照《儀禮·喪服傳》的記載,共姜若再嫁,是符合當時的禮制的。當父母強迫她改嫁時,她發(fā)出了“之死矢靡它”的誓言,以死明志,表現了夫妻之間深厚的情誼?!多{風·柏舟》朱熹集傳也記載:“舊說以為,衛(wèi)世子共伯蚤死,其妻共姜守義,父母欲奪而嫁之,故共姜作此以自誓。言柏舟則在彼中河,兩髦則實我之匹。雖至于死,誓無他心。母之于我,覆育之恩如天罔極,而何其不諒我之心乎?”從前人的解釋和說明中,我們不但可以看出共姜守節(jié)的決心,還發(fā)現共伯屬于“蚤死”,這也許就是很多人懷疑武公弒兄的記載可靠性的根據吧。

六人之中,留下詩篇最多的是莊公的夫人莊姜。莊姜是齊國公主,齊國太子得臣的妹妹,又是當時著名的美人?!蹲髠?middot;隱公二年》:“衛(wèi)莊公娶于齊東宮得臣之妹,曰莊姜,美而無子,衛(wèi)人所為賦《碩人》也。又娶于陳曰厲媯,生孝伯,蚤死。其娣(又稱女弟,即妹妹)戴媯生桓公,莊姜以為己子。”由于她沒有生育,所以在宮廷中就失去了應有的地位,甚至一些妃妾都讒毀她,《衛(wèi)風·碩人》就一方面極力贊揚她的美貌,一方面對她表示同情和憐憫。所幸的是她憑自己高尚的人品和超常的美貌,還是保住了自己夫人的地位。莊姜一共留下了4首詩?!囤L·綠衣·序》:“《綠衣》,衛(wèi)莊姜傷己(為自己悲傷)也。妾上僭(僭指超越自己的地位),夫人失位而作是詩也。”漢毛亨傳:“莊姜,莊公夫人,齊女,姓姜氏。妾上僭者,謂公子州吁之母。母嬖(被寵愛)而公子驕。”孔穎達疏:“作《綠衣》詩者,言衛(wèi)莊姜傷己也。由賤妾為君所嬖而上僭,夫人失位而幽微,傷己不被寵遇,是故而作是詩也。”《邶風·綠衣》朱熹集傳:“莊公惑于嬖妾,夫人莊姜賢而失位,故作是詩······綠衣黃里,以比賤妾尊貴,而正嫡幽微。”莊姜在詩中用“綠兮衣兮,綠衣黃里”作比興。因為在古人的觀念中,綠色是間色,也就是雜色,是下等的顏色。而黃色是正色,是尊貴的顏色。做衣服用綠色的布帛做面料,用黃色的布帛做里子,是貴賤顛倒,莊姜正是用此來比興賤妾因受寵愛而地位尊貴,自己雖是夫人而地位變得低微。

《邶風·燕燕·序》:“《燕燕》,衛(wèi)莊姜送歸妾也。”漢毛亨傳:“莊姜無子,陳女戴媯生子名完,莊姜以為己子。莊公薨,完立而州吁殺之,戴媯于是大歸,莊姜遠送之于野,做詩見己志。”詩中有“之子于歸,遠送于野。瞻望弗及,泣涕如雨”的話。鄭玄箋曰:“婦人之禮,送迎不出門。今我送是子乃至于野者,舒己憤,盡己情。”莊姜之所以在送別戴媯時越禮,一是心中憤懣,二是要盡對戴媯深厚的情誼。戴媯是和莊姜一同嫁到衛(wèi)國的。因為在周代,諸侯娶一國之女為夫人,女方須以姪(兄弟之女)娣(妹妹)隨嫁,同時還需從另兩個與女方同姓的諸侯國各請一位女子陪嫁,亦各以娣姪相從,共九人,這就是古代的媵妾制度?!豆騻?middot;莊公十九年》:“媵者何?諸侯娶一國而二國往媵之,以姪娣從。姪者何?兄之子(女兒)也。娣者何?弟(也稱女弟,即妹妹)也。”戴媯以媵的身份來到衛(wèi)國后,和莊姜的關系一直很好,因為她是一個不僭越,又溫柔又賢惠的人?!囤L·燕燕》朱熹集傳:“莊姜無子,以陳戴媯之子完為己子。莊公卒,完即位,嬖人之子州吁弒之,故戴媯大歸于陳,而莊姜送之,作此詩也······言戴媯之賢如此,又以先君之思勉我,使我常念之而不失其守也。楊氏曰:州吁之暴,桓公之死,戴媯之去,皆夫人失位,不見答于先君所致也。而戴媯猶以先君之思勉其夫人,真可謂溫且惠也。”從朱熹的集傳中我們可以看到,莊姜和戴媯共同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幸,戴媯不但又溫柔又賢惠,而且也很堅強。她在大變故面前,在一別將永無再見之期的時候,猶不忘勉勵莊姜不要忘了先君,不要失去國君夫人應盡的職責,無怪乎莊姜在送別時要“佇立而泣”。后人對《燕燕》評價極高,稱它為“萬古離別之祖。”

莊姜流傳下的第三首詩是《邶風·日月》。《日月·序》:“《日月》,衛(wèi)莊姜傷己也。遭州吁之難,傷己不見答(自己的好心得不到回應)于先君,以至于困窮之詩也。”說明這首詩是莊姜抒發(fā)自己內心悲傷之情的。莊姜遭遇州吁之難,自己親自撫養(yǎng)大的桓公被州吁殺死,自己的好心又得不到莊公的回應,因此只好面對日月訴說內心的悲苦?!度赵隆分祆浼瘋鳎?ldquo;莊姜不見答于莊公,故呼日月以訴之。”

莊姜流傳下來的第四首詩是《邶風·終風》?!督K風·序》:“衛(wèi)莊姜傷己也。遭州吁之暴,見侮慢而不能正也。”詩中有“終風且暴,顧我則笑”的話,毛亨傳:“興也。終日風(一整天都在刮風)為終風。暴,疾也。笑,侮之也。”鄭玄箋:“既竟日風(整天刮風)矣,而又暴疾。興者,喻州吁之為不善如終日風之無休止,而其間又有甚惡,其在莊姜之旁,視莊姜則反笑之,是無敬心之甚。”《終風》不但是對州吁的控訴,也曲折地表達了對莊公的控訴。朱熹《終風》集傳:“莊公之為人,狂蕩暴疾。莊姜蓋不忍斥言之,故但以終風且暴為比。”從以上所引材料中我們可以看出,莊姜在如此艱難的生存環(huán)境中,仍然堅守自己的本分,不肯明言莊公之過,這就是朱熹贊揚她“止乎禮義”的原因。

第三位有詩歌傳世的女作家是衛(wèi)女。《邶風·泉水·序》:“《泉水》,衛(wèi)女思歸也。嫁于諸侯,父母終,思歸寧而不得,故作是詩以自見也。”毛亨傳:“以自見者,見己志也。國君夫人,父母在則歸寧,沒則使大夫寧于兄弟。衛(wèi)女之思歸,雖非禮,思之至也。”孔穎達疏:“此時宣公之世,宣父莊,兄桓,此言父母已終,未知何君之女也。言嫁于諸侯,必為夫人。亦不知所適何國,蓋時簡札不記,故序不斥言也。”從孔穎達的記述中可以得知,這位女子是衛(wèi)國公主,是一位諸侯國國君的夫人,生活的時代是宣公在位時,從父母已沒看,父親應該是莊公或者桓公中的一個。朱熹對這位衛(wèi)國公主的行為給予了高度評價,他在《邶風·泉水》集傳中說:“衛(wèi)女嫁于諸侯,思歸寧而不得,故作是詩。楊氏曰:衛(wèi)女思歸,發(fā)乎情也;其卒(最終)也不歸,止乎禮義也。圣人著之于經,以示后世,使知嫁異國者,父母終,無歸寧之義,則能自克者,知所處也。”歸寧指的是出嫁的女子回家省視父母。按當時的禮制,國君的女兒嫁到異國,父母健在時,可以定期回國省視,父母去世之后,自己不能歸國省視,只能派大夫回娘家探視自己的兄弟。這位衛(wèi)國公主父母去世后,十分想回去探視,這是“發(fā)乎情”;但她又知道這樣做不合乎禮制,因此只能克制自己,這是“止乎禮”??鬃觿h詩時,特意把它保留下來,就是為了讓它“著于經,以示后世”,讓后世的人都懂得遇到這種事時該如何處理,都去效法衛(wèi)女這樣的典范。

第四位有詩歌傳世的女作家是許穆夫人?!缎l(wèi)風·載馳·序》:“《載馳》,許穆夫人作也。閔其宗國顛覆,自傷不能救也。衛(wèi)懿公為狄人所滅,國人分散,露于漕邑。許穆夫人閔衛(wèi)之亡,傷許之小,力不能救,思歸唁其兄,又義不得,故賦是詩也。”《左傳·閔公二年》:“及敗,宋桓公逆諸河,宵濟,衛(wèi)之男女七百有三十人。益之共、滕之民,為五千人,立戴公以廬于漕。許穆夫人賦《載馳》。”晉杜預注:“《載馳》詩,衛(wèi)風也。許穆夫人痛衛(wèi)之亡,思歸唁之,不可,故做詩以言志。”許穆夫人是宣姜和昭伯頑的女兒。衛(wèi)宣公死后,齊襄公擔心齊國失去對衛(wèi)國王室的影響,就讓宣姜改嫁昭伯頑,后來生下齊子、戴公、文公、宋桓夫人、許穆夫人。許穆夫人年方及笄,齊桓公、許穆公皆慕名求婚。據《列女傳·仁智傳》載:“初,許求之,齊亦求之。懿公將與許,女因其傅母而言曰:‘古者諸侯之有女子也,所以苞苴玩弄,系援于大國也。今者許小而遠,齊大而近,若今之世,強者為雄,如使邊境有寇戎之事,惟是四方之故,赴告大國,妾在,不猶愈乎?今者舍近而就遠,離大而附小,一旦有車馳之難,孰可與慮社稷?’衛(wèi)侯不聽,而嫁于許。其后狄人攻衛(wèi),大破之,而許不能救,衛(wèi)侯于是悔不用其言。君子善其慈惠而遠識焉。”在當時縱橫交錯的諸侯國關系中,婚姻關系很多時候是一種結盟行為。這位衛(wèi)國公主在婚姻關系中,首先考慮的是自己國家的政治利益。她認為自己應該嫁到一個大國,為自己的出生之國結一強援。這樣如果衛(wèi)國邊疆有敵寇入侵,由于自己的關系,衛(wèi)國可以得到大國的幫助。從《列女傳》的記載中,可以看出這位十五六歲少女的遠見卓識和強烈的報國之心??上龥]有聽從她的主張,造成了懿公身死國滅的悲劇。事實也證明,最先出兵救援衛(wèi)國的不是大國齊國,而是衛(wèi)國另一位公主宋桓夫人的丈夫宋桓公。設若國君聽從了這位公主的話,衛(wèi)國就可能是另一種命運。更讓許穆夫人傷心的是,當她“載馳載驅,歸唁衛(wèi)侯”時,又受到許國大夫的阻攔?!遁d馳》朱熹集傳:“宣姜之女為許穆夫人,閔衛(wèi)之亡,馳驅以歸,將以唁衛(wèi)公于漕邑。未至,而許之大夫有奔走跋涉而來者,夫人知其必將以不可歸之義來告,故心以為憂也。既而終不果歸,乃作此詩,以自言其意耳。”由于受當時禮義的約束,許穆夫人最終也沒能回到衛(wèi)國吊唁宗國滅亡,父兄亡故,但她的遠見卓識和強烈的愛國主義精神,一直受到后人的敬仰,無怪乎《列女傳》把她歸入仁智一類女子之中。許穆夫人也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愛國女詩人。

第五位有詩歌傳世的女詩人也是一位被古代詩學家稱作衛(wèi)女的衛(wèi)國公主?!缎l(wèi)風·竹竿·序》:“《竹竿》,衛(wèi)女思歸也。適異國而不見答,思而能以禮者也。”“適異國”指嫁到異國,“不見答”指在很多事情上得不到丈夫的回應,可見是遇到了不稱心的婚姻,“淇水悠悠,檜楫松舟”,毛亨傳:“舟楫相配,得水而行;男女相配,得禮而備。”鄭玄箋:“此傷己,今不得夫婦之禮。”正是由于夫婦關系不和諧,才使她產生了強烈的故國之思。“藋藋竹竿,釣于淇水”,她幻想有朝一日能回到衛(wèi)國,用一條又細又長的竹竿,到淇水中垂釣。但這位公主“思而能以禮”,也就是說雖然在逆境之中思鄉(xiāng)思親之情強烈,她還是能夠把握自己,抑制自己,使自己的行為符合禮制,因此她的行為受到了歷代詩評家的贊揚。由于缺乏更詳細的史料,這位衛(wèi)國公主是哪位國君的女兒還無法確定,但她和前面提到的衛(wèi)女絕對不會是同一個人,因為朱熹在《衛(wèi)風·河廣》集傳中曾明言,“衛(wèi)有婦人之詩,自共姜至于襄公之母六人焉”,用非常肯定的口吻告訴《詩經》的讀者,兩位衛(wèi)女不是同一個人,如果兩位衛(wèi)女是同一個人的話,《詩集傳》中記載的衛(wèi)國的女詩人就不夠六人之數。

第六位有詩歌傳世的女作家是宋桓公夫人?!缎l(wèi)風·河廣·序》:“宋襄公母歸于衛(wèi),思而不止,故作是詩也。”毛亨傳:“宋桓公夫人,衛(wèi)文公之妹,生襄公而出。襄公即位,夫人思宋,義不可往,故作詩以自止。”《衛(wèi)風·河廣》朱熹集傳:“宣姜之女,為宋桓公夫人,生襄公而出歸于衛(wèi)。襄公即位,夫人思之,而義不可往。蓋嗣君承父之重,與祖為體,母出與廟絕,不可私返,故作此詩。言誰謂河廣,但以一葦加之,則可以渡矣;誰謂宋國遠乎?但一跂足而望,則可以見矣,明非宋遠而不可至也,乃義不可得往耳。范氏曰:夫人不往,義也。天下豈有無母之人歟?有千乘之國,而不得養(yǎng)其母,則人之不幸也。為襄公者,將若之何?生則致其孝,沒則盡其禮而已。”襄公的母親不知因何故被送回衛(wèi)國,從而斷絕了與宋國宗廟的關系。但從朱熹在《集傳》中肯定她的節(jié)義看,她也不是犯了古代所謂“七出”的過錯。衛(wèi)國與宋國相距并不遙遠,正像宋桓公夫人感覺的一樣,兩國之間就像隔著一條河,用一葉扁舟就可以渡過;在衛(wèi)國踮起腳跟就能夠看到宋國,從中流露出她對兒子深切的思念。不是路途遙遠不能前往,而是做母親的要守義,做兒子的不能違背父親的遺訓。但朱熹認為,天下沒有無母親之人,作為一個千乘之國的國君,不能親自奉養(yǎng)自己的母親,已是人生的不幸。襄公應該做的是,母親活著的時候要送上自己的孝心,去世的時候要盡自己的禮節(jié)。宋襄公是一位頗有作為的國君,有人把他當做春秋五霸之一。從宋桓公第一個出兵救衛(wèi)來看,可能是宋襄公沒有忘記衛(wèi)國是他的娘舅之國,沒有忘記母親的養(yǎng)育之恩,在促使父親出兵救衛(wèi)上起了作用。

清代陳奐對《衛(wèi)風·河廣》作的是另一種解讀。陳奐《詩毛氏傳疏》:“當時衛(wèi)有狄人之難,宋襄公母歸在衛(wèi),見其宗國顛覆,君滅國破,憂思不已,故篇內皆敘其望宋渡河救衛(wèi),辭甚急也。未幾,宋桓公逆(同迎)諸河,立戴公以處漕,則此詩之作,自在逆河之前。《河廣》作而宋立戴公矣,《載馳》賦而齊立文公矣?!遁d馳》許詩,《河廣》宋詩,而系列于《鄘》、《衛(wèi)》之風,以二夫人于其宗國皆有存亡繼絕之恩,故錄之。”古人對經書的注疏往往是后出轉精,清人對“十三經”的注疏集漢唐宋元明經書注疏之大成,其中常常有令人振聾發(fā)聵的精辟見解,陳奐對《河廣》的解讀就是如此。特別是他對《河廣》、《載馳》沒有收入宋國、許國詩歌之內而是收入《衛(wèi)風》、《鄘風》的解讀,既見解精到又合情合理。而他對許穆夫人、宋桓夫人為保存衛(wèi)國、存亡繼絕所做貢獻的肯定,讓人們于許穆夫人之外,認識了另外一位偉大的愛國女詩人—宋桓夫人。

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,在一個諸侯國中出現這么大的女作家群體,是非常罕見的。在《邶》、《鄘》、《衛(wèi)》三卷39首衛(wèi)國詩歌中,研究《詩經》者認為屬于女性創(chuàng)作的有《谷風》、《綠衣》、《燕燕》、《日月》、《終風》、《泉水》、《載馳》、《竹竿》、《河廣》、《伯兮》、《氓》、《有狐》共12首,幾近衛(wèi)詩的三分之一,數量之多,在《詩經》中是僅見的。這種現象的出現,是由特定的歷史條件決定的。魏源《詩古微》:“三河為天下之都會,衛(wèi)都河內,鄭都河南······據天下之中,河山之會,商旅之所走集也。商旅集則財貨盛,財貨盛則聲色臻。”聲指民間流行的新樂,色指在繁榮的商業(yè)經濟影響下比較開放的男女交際。富裕開放的社會才能為女性提供活動的舞臺,為她們的詩歌創(chuàng)作提供條件。但我們需要注意的是,這種開放之風主要流行于下層社會,而上層婦女受到較多的禮制約束,在立身行事上表現出另外一種精神和胸懷。六位女性作者的創(chuàng)作,反映出她們在日常行為上有一個很大的共性,就是“發(fā)乎情,止乎禮”,就連對鄭衛(wèi)之風頗多責難的南宋理學家朱熹,也在《詩集傳》中用贊賞的口吻對她們做出了積極的評價,稱贊她們“知禮而畏義。”許穆夫人在個人幸福和國家利益面前大仁大義且充滿智慧的選擇,在國家發(fā)生巨大變故時表現出的熾烈愛國情懷,永遠讓不同時代的人敬佩;莊姜在坎坷人生中顯示出的寬闊胸懷,共姜對婚姻的無比忠貞,宋桓夫人在面對親情和禮法之間出現矛盾時的理智表現,兩位衛(wèi)女詩中流露出的濃濃的思親之情,讀之不能不讓人動容,也為天下康氏族人留下了永遠的驕傲和感動。

六位女詩人創(chuàng)作中使用的純熟的藝術手法,也顯示出她們在家族中受到過良好的文化熏陶。

衛(wèi)風中女性作者的創(chuàng)作,特別是衛(wèi)衛(wèi)康叔家族中六位女詩人的詩歌創(chuàng)作,不但在《詩經》時代,即使在整個中國文學史、文化史上也都是一種獨特的現象,堪稱一個奇跡。從“圣人著之于經,以示后世”看,為弘揚中華傳統(tǒng)美德,特別是康氏文化優(yōu)秀傳統(tǒng),也應該對這六位女詩人作品的價值給予充分的肯定。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