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畏權(quán)貴 拒絕婚事
這天,康海正在書房內(nèi)讀書,長安李侍郎的管家李布來到了滸西莊。
李布今年四十多歲,五短身材,鷹勾鼻子,三角眼,此人陰險狡詐,早年他因為救過李京的命而頗受主人的信任,讓他做了貼身護(hù)從。李京當(dāng)上京官后,利用手中的權(quán)力,暴斂錢財,在長安的近郊明買暗霸了幾百畝良田。蓋起了富麗堂皇的李氏莊園。李布又成了李家權(quán)勢炙手的大管家。
李布今日來到滸西莊,是催問康海與李侍郎之女李惠的婚事的。
見到康鏞,李布狗仗人勢,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。他仰臉問道:
“康老爺,我家小姐與貴公子的婚事商定了沒有?”
“尚且沒有。”
“這是為何?”
“小兒此次赴京應(yīng)試未第,回家來,閉門不出,發(fā)憤讀書,老朽尚未同他言及此事,望管家見諒。”
康鏞已知道了康海的心事,他心中已有了意中人馬蕓。故意隱瞞了他與兒子的談話。
李布的臉上頓露不悅之色,眉頭一蹙問道:
“康海今日在家嗎?”
“正在書房讀書。”
“喚他前來,我有話對他說。”
“這…….這……”
康鏞知道兒子康海的倔強(qiáng)性格,他不同意的事情別人很難說服他。李布只不過是個奴才,竟敢在他的面前出言不遜,指手畫腳,他心中甚是不樂,可又看在李侍郎的面子上,不好發(fā)作,因此話語支吾起來:
“行不行呀康老爺?”
“這……。”
經(jīng)不住李布的再次催問,康鏞覺得紙中包不住火,總得讓李家知道兒子的心思才行。于是,他讓家人把康海喚來。
康海來到客廳,向李布揖手致禮,站在了父親身旁。
“康海,你和李家千金小姐的婚事,就這樣定了吧?!”
“管家大人,此事不妥呀!”
“怎么,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不聽了?”
“不是呀,管家大人,李惠乃侍郎之女,我父乃致仕的官員,康李兩家門不當(dāng)戶不對,豈敢高攀,怎能結(jié)為親眷呢?”
“這么說你是不想攀高枝了?”
“康海不敢。”
“既是這樣,對你康家我就無話可說了。”
李布站起來,斜看一眼康家父子,也不施禮,說聲:“告辭”,就面帶慍色出門去了。
老康鏞心中又氣又惱,斥責(zé)兒子幾句,又讓他回房讀書去了。
李布回到長安,添油加醋地向老夫人訴說了康家父子沒有允婚之事,老夫人覺得丟了面子,心中惱怒,準(zhǔn)備寫封家書,讓遠(yuǎn)在京城的老爺知曉康家拒婚的情況,設(shè)法懲治康海父子。
而此時的李京,對女兒的婚事已另有所想。他原想把女兒嫁給康海,考慮到康家是個書香門第,康海文采出眾,將來必步入仕途,女兒今后會有一個好的歸宿。但最近,他巴結(jié)上了同為陜西人氏的太監(jiān)劉瑾。劉瑾時下是東宮太子手下的紅人,權(quán)大勢重。他的弟弟劉瑜一從家鄉(xiāng)來到京城,當(dāng)了東直門的守門都尉。官雖不大,但依仗其兄的權(quán)勢橫行霸道,他也成了人們巴結(jié)的紅人。李京決定把李惠移嫁給劉瑜,擴(kuò)大自己在京城的勢力,于是給夫人回信,說明了自己的想法。于是,康海才從這樁婚姻的羈絆中跳了出來。
喜結(jié)良緣 再赴京試
報春的燕子往來梭巡,天空充滿了悅耳的呢喃繁音。樹青了、草綠了,到處洋溢著清新的氣息,萬物生機(jī)勃勃,春意盎然。
滸西莊內(nèi),張燈結(jié)彩,人來人往,喜氣洋洋,親朋好友們正為康海和馬蕓的婚事而忙碌。
鞭炮齊鳴,喜慶的氣氛彌漫在康家老宅的上空。
笙樂齊奏,康家的人個個喜得心花怒放。
人逢喜事心情爽??岛I碇t色袍服,頭帶書生綸巾,足蹬粉底便靴,滿臉堆笑,翹首等待著心上人的到來。
吉時,花轎從朱漆大門中緩緩而入。人們簇?fù)砩先ィ瑺幹^看新娘子的芳容。儐相請馬蕓下轎,只見她身穿桃紅小襖,腰系百褶羅裙,款動三寸金蓮,在喜娘的攙扶下,裊裊娜娜地步入新房,頓時一群大姑娘、小媳婦圍著“鬧”了起來。不大一會兒,婚禮開始。在儐相的主持下,康海和馬蕓一拜天地,二拜高堂,夫妻對拜,被攙入了洞房。
洞房內(nèi)翠帷紅燭,錦帳熏香,擺放著古色古香的家具和馬蕓喜愛的蘭花。烏錐西沉,華燈初放,待婚宴撤掉,“鬧房”的人們漸漸散去,康海輕步來到洞房,掀去蓋頭,只見今日的馬蕓更加楚楚動人,如出水芙蓉,亭亭玉立,面帶微笑,似三月桃花,夫妻飲了合巹酒。
康海心情激動地說道:
“娘子,我能娶你為妻,遂我心愿,康海真乃三生有幸。”
馬蕓柔聲說道:
“夫君,世上的緣分是前生注定之事,自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,就覺得咱倆有說不盡的情愫。”
“天下的有情人終成眷屬,愿咱們在天愿為比翼鳥……”
“在地愿為連理枝。”
“今生今世,永不分離。”
“相親相愛,白頭偕老。”
玉兔西墜,萬籟俱寂。洞房內(nèi)的紅燭漸漸暗淡下來。良人似玉,淑女如花,共效于飛之樂,心中都像吃了蜜一樣的甜。
康海和馬蕓成親后,夫妻恩愛,如膠似漆,上孝二老,下和家人,頗得康鏞夫婦及親朋鄰里的好評。
康鏞逢人便說:
“我的這個兒媳婦,端莊賢惠,勤快樸實,康海能娶到她,是前世修來的福份。”
武功康家和三原馬家,都是書香門第,同為官宦之后,一向關(guān)系頗好,康海和馬理又是同窗摯友,自結(jié)為姻親之后,雙方的往來更加頻繁,親戚是越走越親。
第二年,馬蕓就為康海生了個大胖小子,起名康純,小家伙的到來,更為這個家庭增添了無限的歡樂。
馬蕓除了操持家務(wù),做好女工針線活,精心撫養(yǎng)兒子外,她身出名門,愛好是琴棋書畫,閑暇之余,總愛以此為樂。而康海,也是酷愛舞樂百家戲,常和馬蕓一起切磋樂理知識,揮付舞蹈雜劇藝術(shù),有時竟達(dá)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。
馬蕓知道丈夫才華橫溢,志向高遠(yuǎn),多次勸康海不要沉溺于舞樂之中,要發(fā)奮讀書繼續(xù)走科舉之路,博得功名,光耀康氏的門庭。
康海覺得妻子說得有理,于是又把心思轉(zhuǎn)到了學(xué)業(yè)上來。
弘治十五年(1502)的秋天,萬里無云,秋色連波,康海和馬理又結(jié)伴來到了京城,這年,他已經(jīng)28歲。
在貢院報上名后,康海也不再復(fù)習(xí)功課,他的心情很輕松,對馬理說道:
“大哥,這次考試,我一定要奪得第一名。”
“但愿賢弟蟾宮折桂,榮登榜首。”
兩人對這次會試都充滿了及第的信心。
(未完待續(xù)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