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記中國遠征軍“龍山兵營”的幸存者康來進

    今天我們去銘記日本軍國主義帶給中國人民的人類浩劫，是希望我們每一個人都不要忘記曾經為了爭取和平，有無數(shù)先烈付出了鮮血和生命！銘記戰(zhàn)爭，讓和平永駐人間，才是對先烈最好的告慰！

70多年前，中華民族為了捍衛(wèi)祖國的神圣領土，拯救民族危亡，與日本法西斯侵略者進行了艱苦卓絕的斗爭。湖南省龍山縣各民族子弟共620余人，于1936年秋組成了龍山兵營，奔赴抗日前線，經過八年的浴血奮戰(zhàn)，前仆后繼，直至戰(zhàn)斗到最后一名幸存者康來進。他是因負傷離隊修養(yǎng)，才有幸留存下來的“龍山兵營”的唯一戰(zhàn)士，為國家和民族做出了力所能及的貢獻。

康來進，是湖南省龍山縣賈壩鄉(xiāng)萬家棚人，其先祖祖純公于乾隆年間由江西泰和徙龍山，屬江西泰和康氏右派國弼公后裔。萬家棚十分偏僻，土地貧瘠，康來進的父母一直靠趕山坡（在山坡上種雜糧)養(yǎng)家糊口。

康來進因為家庭貧困，為了討口飯吃，剛值壯年便參加了當?shù)胤耸讕熍d周領導的地方武裝。

1936年，國民黨武漢行營為貫徹消滅紅軍、吞并地方武裝的方針，指令28軍進駐湘西，脅迫地方武裝離境接受改編。是年秋，康來進所在的地方武裝在沅陵白田頭改編為陸軍第28軍獨立第2營，全營共620余人，康來進被編在了第2連。

在沅陵接受了三個月的整訓后，部隊于1937年元月開赴湘東，在茶陵與江西蓮花接壤的界化垅“清鄉(xiāng)”，而實際上是監(jiān)視井岡山留置紅軍的動向。

“七七事變”后，中華民族的危機日趨嚴重，湖南省當局將由地方武裝改編的各獨立營，集中于南岳，成立湖南省保安第1旅，原28軍獨立營（龍山兵營）成建制改編為湖南省保安第1團第2營。自此，開始投身烽火連天的抗日戰(zhàn)場。

參加淞滬會戰(zhàn)

1937年8月13日，淞滬會戰(zhàn)爆發(fā)，康來進隨部隊于衡山乘車開赴上?？谷?。8月底，部隊抵達了武昌徐家棚，在這里康來進領到了全新的被服裝具，全旅乘“江興輪”直下南京，在下關登陸待命并裝備武器。

9月上旬，侵華日軍繼浦東川沙登陸，又集結兵力在寶山登陸，中國守軍18軍98師姚子卿營固守城垣，與進犯日軍拼搏兩晝夜，于巷戰(zhàn)中全部以身殉國。至此，淞滬戰(zhàn)場的戰(zhàn)斗重心，由市區(qū)北移于羅店、月浦、牛行、楊行和江灣之間。中國軍隊憑著血肉之軀，抗擊堅甲利兵的日本侵略者，傷亡重大。

9月底，湖南省保安第1旅到達上海戰(zhàn)場，康來進所在龍山兵營集結在寶山和嘉定之間的廣福鎮(zhèn)，構筑防御工事。這時，98師師長夏楚中（湖南益陽人），以同鄉(xiāng)名義到廣福鎮(zhèn)慰問，并宣布：除湖南省保安第1旅團以上軍官，回湖南保安司令部報到，另有任用外，部隊以建制為單位，插補98師各團。這樣，康來進隨龍山兵營編入18軍98師587團第2營。

隨后，龍山軍營在嘉定以東地區(qū)開始了與日軍的較量?？祦磉M與戰(zhàn)友們在廣福、南翔以東與日軍周旋，于嚴寒和血泊中鏖戰(zhàn)近40天，阻擊了日軍的“中央突破”，遲滯了日軍的行動。

由于日軍在金山衛(wèi)登陸，直接威脅戰(zhàn)線的側背，國軍98師奉命于1937年11月某日晚撤退，經太倉、常熟轉至蘇浙皖三角地帶游擊。

98師撤退當晚，康來進所在的排在2連長黃心白的帶領下，與友軍攜手，對正面日軍進行佯攻，掩護98師主力撤退。拂曉，師主力一舉撤離，負責掩護的部隊以班為單位撤退。各班脫離火線，過了昆山以后，沿小道西行，追尋主力?？祦磉M所在的排，尚未退至昆山，就被日軍追擊部隊的戰(zhàn)車驅散，離開鐵路線，跑進了鄉(xiāng)間小道。此時只剩下康來進和連長黃心白、班長蘭洪成三個人。

掉隊了的康來進三人，白天越野，躲避敵人的戰(zhàn)車和飛機的襲擊，黃昏又上鐵路線西奔。夜過蘇州，康來進三人見蘇州古城被日軍炸得面目全非，市民逃走一空，這“人間天堂”滿目凄涼。幾天沒吃東西的三個人徜徉街頭，尋找吃食，正在行止不定之際，一店里傳來了歌聲：“我好比，南來雁，失群??！飛散…”聞此聲更感凄涼，三人進得店中，見幾位大兵，手端酒碗，口爵牛肉。這幾個喝酒人見到進來的也是當兵的，便熱情招呼一起共謀一醉。

康來進三人受到熱情招待，但是歸隊心切，水壺中充滿了燒酒，飯包里裝足了牛肉、香腸后，雙方互道珍重而別?？祦磉M這三只離群雁，經無錫、惠山，沿太湖西岸直奔溧陽，在蘇浙皖三角地苦尋一陣后，終于找到了98師，回到了龍山兵營。

原來98師在1937年11月從上海撤退后，就轉移到蘇浙皖三角地帶打游擊，并收容部隊。76師在福山口的陣地失守后，也轉入溧陽收容整頓。

宜興伏擊日軍

中央軍事委員會為適應與日軍師團作戰(zhàn)的實力，根據(jù)我國的國情，決定按“三三制”改編中國野戰(zhàn)軍。1938年春，98師在浙江天目山的昌化，組編成79軍?？祦磉M所在的龍山兵營被編入79軍76師226團第2營。由于作戰(zhàn)損耗，龍山籍的老兵日益減少，外籍人員不斷補進，1938年夏，部隊改編整補完成，部隊恢復了戰(zhàn)斗力。

同年秋，龍山兵營在宜興打游擊，接到當?shù)剜l(xiāng)保密報，有日軍度假軍一批，從宜興乘坐了一艘?guī)в型洗男』疠?，將于次日凌晨在耳嶺鎮(zhèn)?？浚祦磉M和戰(zhàn)友們徹夜行動，設置伏擊圈。次日天明，這批日軍果然優(yōu)哉游哉地來到耳嶺鎮(zhèn)?？?，并進入伏擊圈?？祦磉M等人用重機槍封鎖進出水道，數(shù)十名日軍像沒頭蒼蠅，逃跑無路，還擊無力。瞬時，船毀人亡。

南昌阻擊敵人

1938年冬，康來進所在龍山兵營隨師部入江西，在南潯鐵路西側沿修水南岸布防，抗擊向南昌進犯的日軍。

1939年3月中旬，日軍沿南潯鐵路進犯，向76師和101師發(fā)起進攻，并強渡修水成功，對兩個師防守陣地發(fā)起全線猛攻。守軍將士頑強死守，激戰(zhàn)至三月下旬，損失慘重，但戰(zhàn)線仍然完整。日軍正面受阻后，遂向西延伸火線，企圖對76師形成戰(zhàn)場包圍。這時，康來進等戰(zhàn)士們始終堅守陣地，經過陣前交火，陣內拼搏，陣地屹然如故。但是由于山洪暴發(fā)，潦河漲水，援軍無法渡河，戰(zhàn)況急劇惡化，康來進所在部隊奉命“向西南方向轉進”。部隊突圍中，人員散失近半數(shù)，最后撤退至南昌西南的樟樹鎮(zhèn)，在湘贛鐵路兩側布防，阻擊日軍在攻占南昌以后繼續(xù)西進。此時戰(zhàn)斗力有所恢復。

取得粵北大捷

1939年冬，日軍在廣州集結兵力，北犯韶關，在英德、曲江之間與四戰(zhàn)區(qū)的野戰(zhàn)軍發(fā)生激戰(zhàn)。

康來進所在龍山兵營隨76師奉命于衡陽乘火車南下，向粵北增援。這支生力軍抵達前線，全軍振奮，立即轉入反攻。日軍抵擋不住，被迫南撤。76師跟蹤追擊至英德境內，奉命還師，此役在中日戰(zhàn)史上被稱為“粵北大捷”?？祦磉M所在部隊戰(zhàn)罷歸來，湘粵父老簞食相迎。部隊未經休整，康來進又隨部在衡陽轉車，馳向金城江，投入昆侖關之戰(zhàn)。

1939年11月中旬，日軍從北部灣登陸，突破十萬大山防線，下旬攻陷南寧，日軍前鋒北竄，占領軍事要地昆侖關。康來進隨部隊日夜兼程，趕到廣西戰(zhàn)場，第5軍沿公路正面，進擊北犯日軍，于12月31日晚，奪回昆侖關?？祦磉M所在的第2軍，在賓陽、遷江地區(qū)痛擊敵人，于1940年2月末，肅清了賓陽以東清水河以西所有進犯之敵。這場戰(zhàn)役穩(wěn)定了西南邊境的戰(zhàn)局，僅康來進所在的226團在這場戰(zhàn)役中傷亡四十余員。

投入宜昌保衛(wèi)戰(zhàn)

部隊元氣大傷后，76師轉移到湖南漢壽，在龍?zhí)稑?、軍山鋪一帶休整，整補不到三個月，又投入鄂西的宜昌保衛(wèi)戰(zhàn)。

1940年6月初，日軍的13師團和6師團陷荊門，南犯當陽、宜昌。

76師奉命從駐地軍山鋪兼程急行，由紅花套北渡長江，經鴉雀嶺，在宜當公路線上的長坂坡、石漫灘、龍泉鋪等地建立逐次抵抗線，掩護中國防御部隊在宜昌近郊作戰(zhàn)。日軍的坦克部隊把龍泉鋪的阻擊線突破后，康來進所在的226團轉移到茶子店另建抵抗線，仍未能阻止日軍進入宜昌市區(qū)。因為當時76師在宜當戰(zhàn)役中處于偏師地位，屬于機動部隊，調動頻繁，作戰(zhàn)次數(shù)多，人員傷亡雖不大，但是馬匹損失殆盡。最后，取道南沱過江，進駐野三關整補。

中央軍事委員會為了增強中國軍隊的戰(zhàn)斗實力，以適應山地作戰(zhàn)需要，決定遴選第2軍、第5軍、第6軍、第8軍、第11軍，共5個軍作試點，編組為“攻擊軍”。

1940年冬，第2軍在湖北建始地區(qū)組編成攻擊軍，第2軍76師226團的龍山兵營，也成為中國軍隊中屈指可數(shù)的王牌軍，康來進也光榮地成為王牌軍中的一員。

策應湘北作戰(zhàn)

1941年9月，日軍在湘北新墻河之線蠢動，第二次進犯長沙。第6戰(zhàn)區(qū)前線司令部推進至距宜昌90里的三斗坪，命令戰(zhàn)區(qū)野戰(zhàn)部隊全線出擊，策應湘北作戰(zhàn)?？祦磉M所在龍山兵營的攻擊目標是宜當公路上的日軍據(jù)點茶店子。226團與227團與日軍作戰(zhàn)近十天均無重大進展的時候，擔任助攻部隊的龍山兵營中康來進等軍士在日軍茶店子據(jù)點東側400米的地方，打開了一個缺口，掩護了13師乘夜通過隘路，進攻土門埡日軍占領的飛機場?？祦磉M等軍士一直在這里與日軍激戰(zhàn)至雙十節(jié)之夜，重慶出動一架飛機，在宜昌投了一顆炸彈，以示支援。

湘北告捷，6戰(zhàn)區(qū)的策應作戰(zhàn)任務完成，第2軍撤離火線，11月底在巴東乘輪船前往重慶?？祦磉M所在部隊駐扎在成渝鐵路線上的榮昌、隆昌地區(qū)整訓。

赴中緬邊境作戰(zhàn)

1942年春，中國政府應英國邀請，派遣66軍、第5軍、第6軍組成中國遠征軍第一路軍進入緬甸，抗擊日本的印緬派遣軍。

4月，沿泰緬邊境北進的日軍56師團，占領了緬北交通樞紐臘戍，切斷了中國遠征軍的后方聯(lián)絡，戰(zhàn)局陷入混亂。中國部隊有的回國，有的西撤印度，遠征軍第一路軍瓦解。

此時，日軍沿滇緬公路北上，向中國境內急進，71軍奉命沿滇緬公路向南兼程急行，阻擊日軍北上。

康來進所在的第2軍，奉命組成馳援第二梯隊，在71軍之后跟進，星夜趕赴前線。康來進所在的部隊駐扎在營盤街，憑借怒江天險建立防線。從1942年5月到1944年5月全線出擊，康來進隨部在這里一駐就是兩年之久，與侵華日軍隔江對峙。

1942年秋，第6戰(zhàn)區(qū)司令長官陳誠重新組建中國遠征軍，與西線駐印軍形成向心作戰(zhàn)的態(tài)勢，欲陷滇緬邊境日軍于兩面作戰(zhàn)的困境。部署就緒，于1944年5月，下達了全線出擊的命令。

5月8日，康來進所在的第2軍76師在11軍的掩護下渡過怒江。76師各團完成了對平戛日軍的合圍，康來進部占領了螞蟻堆亙西北山梁。

6月初，康來進所在的76師226團承擔了更嚴峻的任務。因為76師師長率227團和228團撤出平戛的包圍，前往桐果園構筑工事，僅留下226團繼續(xù)圍困平戛之敵。這時，日軍出動兩個大隊的兵力增援平戛。226團面臨的形勢一下子大變。

據(jù)守螞蟻堆山口

此時康來進已經是226團龍山兵營第6連的戰(zhàn)防排長，第6連據(jù)守螞蟻堆山口，扼制了平戛的進出通道，康來進深感責任重大。

6月16日拂曉，日軍為了通過隘路進入平戛，首先對山口陣地猛撲。在密集的槍炮聲中，日軍個個面目猙獰，成群地向我軍陣地撲來。第6連處在陣地最前面扼守山口，作為戰(zhàn)防排長康來進面對日軍的沖鋒，橫下一條心：“打一個，夠本錢；打兩個，抓利錢！”康來進與戰(zhàn)友們一起躍出戰(zhàn)壕，如猛虎，如怒獅，咆哮著直撲來犯之敵。彼進我出，彼沖我上，勢如大海掀起的陣陣狂瀾，一波接一波，一浪連一浪。波浪涌處，血肉橫飛，傷亡枕藉?？祦磉M看著身邊的一個個戰(zhàn)友倒下，更加激起心中的怒火，愈戰(zhàn)愈勇，但是敵我力量懸殊太大，在6連拼光后，4連的兩個排也拼光了，5連也傷亡不少，阻止線最終被突破，日軍遺棄傷亡，瘋狂地沖進平戛。

戰(zhàn)斗結束，日軍遺尸兩百多具，康來進的龍山兵營戰(zhàn)友兩百六十多人，以身殉國?？祦磉M和幸存的戰(zhàn)友們把同鄉(xiāng)遺體一一收殮安葬，強抑內心的悲痛，默默地對這些長眠于此的同鄉(xiāng)說，好男兒為國犧牲，視死如歸，無愧家鄉(xiāng)父母養(yǎng)育之恩。

1944年8月下旬，被困平戛的日軍待援無望，選擇輕裝突圍，沿平戛至象達古道西竄。

康來進所在部隊接到命令，讓出通道，引誘日軍出圍，脫離工事，以便沿途截擊?？祦磉M與戰(zhàn)友們的任務是尾追逃竄之敵，保持接觸，伺機殲滅之。

重要的桐果園決戰(zhàn)

9月初，226團龍山兵營收復平戛后，隨團至山頭寨陣地休整。因為康來進所在第6連在螞蟻堆阻止線上全部拼光，這時以戰(zhàn)防排為基礎重建第6連，戰(zhàn)防排長康來進被任命為連長。

1944年10月30日，中國遠征軍第2軍76師在滇緬公路龍陵至芒市段東側的桐果園地區(qū)，強迫日軍第2師團不得不與我軍展開決戰(zhàn)。戰(zhàn)斗的號角吹響了，康來進也經歷了人生中最關鍵的一戰(zhàn)。

暮靄蒼溟，西天如血。76師師長夏德貴在炮兵指揮所細心地觀察著戰(zhàn)場上的情況。他一看日軍陣地防御設施大部已被我軍摧毀，便一面命令炮兵以五十米的梯級射程縱向延伸射擊，一面發(fā)出發(fā)起沖鋒的信號。

康來進聽到沖鋒號后，心中迸發(fā)出萬丈怒火，一聲怒吼，帶領戰(zhàn)士們沖入敵陣，與日軍展開白刃交鋒，殺得敵人如午夜狼嚎，直向后奔?？祦磉M和戰(zhàn)友們發(fā)起沖鋒的頭一回合還算順利。

不料，我軍在突向縱深的發(fā)展中，卻出現(xiàn)意外困難。隱蔽于反斜面工事內的日軍和后退殘兵猥集成團，作殊死頑抗。于是，一場拼士氣的盛衰，拼毅力的強弱，拼技擊的優(yōu)劣，拼人數(shù)多寡的“對車戰(zhàn)”，持續(xù)通宵。

11月1日8時，太陽升起之后，我軍從云南驛起飛的轟炸機，又對日軍展開輪番轟炸。日軍陣地一片火海，成千上百的日本鬼子被燒得焦頭爛額，四處逃竄。不料，遭到我軍97團沖到車路上截擊，眾多日本兵像沒頭蒼蠅，又被趕了回來。

夏師長在觀察所一見情況有變，便高聲對號長下達一個字令：“吹！”剎那間，數(shù)十只軍號齊奏嘹亮的沖鋒信號。

剛剛白刃搏斗了一整夜的的康來進，在振奮人心的沖鋒號聲中，再次沖向敵陣。只見數(shù)千戰(zhàn)友發(fā)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，刀光閃爍，熱血噴射。戰(zhàn)場上死尸縱橫，傷兵呻吟不斷。

康來進在格斗中左下肢受傷骨折，他是226團龍山兵營唯一一個幸存者，戰(zhàn)斗結束后住進了醫(yī)院。至此，龍山兵營經過此次桐果園決戰(zhàn)，成了沒有龍山人的“龍山兵營”。

這次石破天驚的一擊，76師讓日軍潰不成軍，斷了負隅頑抗的龍陵日軍的退路，占領了總攻芒市日軍指揮中樞的大門。

1945年3月，76師在芒市改編，裁撤了226團，第2營（龍山兵營）隨之不復存在。

康來進傷愈歸隊，由于部隊改編，無缺可補，不得不隨同編余人員去到昆明，進了軍官總隊糊口候缺。

云橫苗嶺家何在

1946年底，曾在第2軍中任參謀的陶鏞路過昆明，專程到黑林鋪軍官總隊看望了康來進。這時，康來進已經娶妻生子。陶鏞與康來進徹夜長談，康來進說：“龍山縣賈家壩萬家棚康氏，門衰祚薄，素無恒產。我的父母靠趕山坡（在山坡上種雜糧）糊口。我闖蕩江湖半生，一肩明月，兩袖清風，如今逗留異鄉(xiāng)，家口嗷嗷。做生意吧，既無本錢，又無技巧。日日思念家鄉(xiāng)，只好翹首東望。然而，云橫苗嶺家何在？”思歸之情讓陶鏞動容。

1947年以后，陶鏞與康來進失去聯(lián)系，不知所終。

康來進從1937年參加淞滬會戰(zhàn)，至1944年因傷離隊，成為龍山兵營620多名抗日志士中唯一的幸存者，他和戰(zhàn)友們?yōu)檎让褡逦Ｍ鏊鞒龅臓奚?，除了給我們后輩留下了難以磨滅的記憶之外，就是永遠不會消散的對民族忠貞的芬芳?！褒埳奖鵂I”是我們龍山人永遠的驕傲。

康來進，曾經發(fā)出了“云橫苗嶺家何在”的感嘆，其實我們也在常常呼喚著您“壯士八年抗戰(zhàn)歸何處”？您在哪里，我們永遠懷念您！